国务院信息中心高级经济师祝宝良报告全文

网易财经7月5日讯 东北证券2009年中期投资策略报告会于2009年7月5日在吉林省长春市华天大酒店召开，网易财经频道进行全程内容直播。

国务院信息中心高级经济师祝宝良先生在策略会上对09年上半年中国经济运行及指标状态做了报告。

以下是报告全文：

祝宝良：尊敬的各位来宾，非常有机会参加东北证券的研讨会。给我的机会就是讲一下上半年的经济形势和下半年如何走，以及对宏观经济怎么看。对上半年的情况到底走，我想简单给大家介绍这样一个背景。在去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后，全球包括国内的经济学家对中国的经济还是比较悲观的，今年年初，我个人觉得对中国的经济不应过分的悲观，主要原因是什么呢？由于中国经济结构的一些特点，就决定了中国经济一旦出现问题的时候，中国经济注金速度很快，一旦中国经济要持续发展，速度会慢一些。原因在于：

第一，中国微观经济的结构，国有经济占的比重比较大。第二，国内相对于基础设施建设、民生设施建设是落后的，如果政府要加大投资刺激中国经济的话，我们有很多领域可以投资进去。第三，中国政府的执政能力，或者说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是非常强的。第四，一旦采取经济政策的时候，我们的办法一般是政府直接拿钱，而不是像国外一样大部分采取减税的形式。这四个因素决定中国一旦要保增长的时候，注资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这也反应出政府对经济的重视。

如果让中国经济持续往下走的时候，难度比较大。原因在于非政府的力量相对弱一些。第二，居民的消费结构，消费速度慢一些，消费比重比较低。这两个特点决定我们的经济复苏速度会稍微慢一些。我有一个基本的看法，去年我们参加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以后，年初我也说我对中国经济并没有那么悲观，我个人觉得比较乐观。去年，我们扩大内需的一揽子政策出台以后，我们也进行了不同的测算。一种是如果中国的外部需求有比较大的下滑，甚至贸易顺差消失了，中国在现有情况下最少可以保证6%的增长。如果中国的贸易增长或者贸易顺差下降没有那么快。半年过去了，实际上也证明了我们当时的看法是比较对的。现在有很多的学者包括世界各国人士对中国经济的形势非常乐观，我说你们乐观的时候，我个人是谨慎的乐观，如果我们现在经济增长保持8%的水平，我们的宏观调控的一些政策就可能因为经济保增长转变为调结构，去年我们两大任务，既要保增长，又要调结构。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希望经济增长出现大起大落的态势。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经济增长可能会稳定在一个水平上。这是我个人最基本的一个看法。

这种情况下，对于上半年的经济到底怎么看我个人觉得，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已经发挥了一定政策。6月，国务院召开会议，实际上对上半年的经济进行了一个调研，进行了起死回生的关键时期。我想，从这几个方面简单介绍一下为什么叫起死回生和关键时期。

第一，今年上半年中国经济宏观调控政策正式发挥了重大作用，比如信贷，增长很多人的预料。具体数字就不报了。

第二，财政支出的增长速度也快于我们预算的增长速度。从去年的四季度到今年的一、二季度，我们整个预算下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54%了。

这两大政策力度趋势发挥了很大作用。具体表现在工业增长的速度，从3约定就开始稳定上升了。第二，投资增长反弹速度，每个月大概以2个点的速度在增长。从去年11月开始，地方增长高于中央政府，西部中部快于东部地区。从去年12月份，中央投资速度快于地方投资速度了。到了今年5月份，又开始反转了，地方投资又快于中央了，东部沿海也开始回升了。出现了这样几个大的特点。

特别是物价上涨因素，接近了34%左右。这个投资的增长速度在历史上仅次于1992年的增长速度。

第三，从消费上来说，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期，特别是农村的消费增长快于城市的消费增长。除了我们的家电下乡以外的一些因素，很重要的两个原因，就是农民及季度的现金收入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去年，我们预计农民的现金收入保持2%就不错了，实际上一季度农民居民的现金收入实际增长18.6%。我们做了调研，大概有三个原因。第一，去年农民工工资发了，第二，回乡农民把个人交纳的保险金变成先进了。第三，扩大政府投资的项目，投到了第三产业。第三产业的投资特点和第二产业的投资特点不一样，大部分属于前期投资开发，导致农民的现金收入大幅增长。

农民的现金收入持续这么高的增长，持续性不太强，我个人担心到了今年下半年，农村的经济增长快于城市经济增长要改变了。农民工回到家乡以后，消费形式不会改变。一旦到了年底，今年下半年，公民工收入改变以后，就和城市消费结构就改变了。

另外，很多人担心汽车的消费。中国的汽车消费可以保持在15%左右，原因就在于我们对于中国的汽车消费很大一部分在于三线城市上。2005年以后，二线城市。2006年以后，汽车进入三线城市，像长春等等，这些家庭一般年收入在5-6万人民币，汽车大规模进入这些家庭。这是消费结构升级的结果，具有一定的可持续性。加上税收减免的原因。

还有一个房地产的消费，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房地产的消费增长这么快，我想有两个原因。第一，从去年消费量开始大幅度回落以后，价格下降以后，今年年初从2月份、3月份开始，房地产快事略有回升，主要是刚性需求拉动的。4、5月份，别墅的销售额大量增加，我们也做过简单的调研。我个人认为，到了5、6月份大户型上升，主要是投资性需求造成的，并不是居民的更新需求造成的。我们在广东、浙江也调研了一些民营企业家，中国的民营企业家，特别是广东、浙江的民营企业家，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受到的影响比较大，但是他们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保住了现金流。炒股票、炒期货也是他们的一个选择，但是他们对这些方面的知识面不够，反过来，他们会购买房地产，所以炒房团又到各地去了。房地产的可持续性，如果不是更新性的需求，只是投资性的需求，一旦小户型的刚性需求恢复以后，没有更新性的需求的话，房地产的交易量可能不会那么高地持续，到了下半年，可能会出现价格上涨，但是量不会升，这是我个人比较担心的情况。

上半年，为什么投资需求、消费需求这么高，但是工业增长的幅度比不上内需的发展呢？库存的下降调整，整个库存下降了4倍。去年的四季度和今年库存的调整，基本上已经到位了。下半年开始，企业的库存恢复到正常水平以后。我认为这种可持续的情况，很多人说中国的经济开始复苏了，我认为复苏的证据不是很充分的。不充分的理由，有这样几个。第一，还是说这一轮的经济快速增长还是政府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一些民营的投资指标，对民营企业投资，我们去调研时感到投资活力确实不足。这是大家分析比较多的。第二，我们国家信息中心这二十几年开发了一个判断民营经济回升的先行指标体系，我们以工业为基准，判断于领先工业的指标，哪些指标可以判断工业是否要回升了，我们把领先于工业的指标找出来以后，招来找去，可能领先于工业6个月，这6个指标是这样的：第一，是财政用于基本建设的指标；第二，信贷的指标。这两个指标大概领先于工业半年左右。这两个指标主要反映国有投资的状况，因为政府投资基本是国家的，过去大量的银行贷款基本上投入了大企业、国有企业里，这两个指标反映了国有投资。还有两个指标是民间的，第一是房地产，第二是港口货物吞吐量，主要是房地产新开工面积、粗钢生产等经济先行治保。沿海主要港口货物论图两3月开始稳定，1-4月下降1.8%。还有狭义货币、产成品资金占用。这六个指标，有三个已经变好，有三个没有变好。

我们把曲线画出来了，这个先行指标的准确性到底有多高呢？我们的先行指标大概在2006年12月开始，中国经济的先行达标达到最高点，然后开始回落。2007年，我们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我们把控制通货膨胀作为主要目标，控物价的同时保增长，也是我们的主要目标。这个先行指标确实判断了中国经济的高点，就在2007年上半年。经济危机使中国经济快速回落。2006年12月开始掉头，怎么判断未来的经济增长？我们很难说经济还是复苏的，因为先行指标没有给出持续回升的趋势。而且我们也担心，一旦信贷的投放，回落一点，比如说政府的预算投资稍微回落一点，先行指标可能会掉头，往回走，所以判断未来经济是不是回升，我们没法判断，即使要回升，会是一个U形。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出一个最基本的结论，由于中国库存调整结束了。中国的经济增长要开始一路回升了，没有什么结论。我们现在中国领导人也说了，处于一个回升的关键时期，如果政策力度不够，或者国际上再发生什么变化，中国经济还会反复。第二，中国民营经济的情况。这是我们对未来长期经济，我个人是谨慎乐观的态度。

中国现在的产能，不是98年老是落后的情况。这一轮经济拉动以后，我们用于生产线、建设的钢材的企业日子都好过了，但是用于生产先进产能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中国的纺织行业，日子最好过的是生产低档次的企业，生产先进产能的纺织企业日子却不好过了。要淘汰的一些产能，都是比较先进的产能，这是我们面临的非常严峻的问题。有人说，中国经济可以率先乐观，我说你不要那么乐观，世界经济没有起来，中国经济要持续复苏，没有基础。这就是去年我们为什么要刺激农村的消费？现在我还担心到了下半年农村居民的消费一旦又恢复和城市一样，这部分产能的消化又会困难了。

我们现在看到，中国政府配套农村很弱。地方政府配套资金有限的情况下，让地方政府配套，地方政府的钱从哪里来？如果地方政府不配套，这些项目怎么完成。另外，我担心现在CPI还在负增长，到今年10月份以后，CPI可能会反转变成正增长。加上国际大宗产品价格上涨，通货紧缩的局面，到今年年底就结束了。到明年上半年，CPI增长可能会达到3%。一旦通货膨胀预期在加强，流动速度加快，通货膨胀的局面不可能不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央行的货币政策就难了，一方面要配套地方政府的建设项目，要进行贷款。银行不贷款，很多项目不是民营企业投的，银行大量贷款是通货膨胀的压力，对于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的操作，成了下半年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是我个人认为今年上半年长期堆积的问题。短期之内，这三大问题，我们必须要去考虑，要去解决。在这种情况下，下半年的经济，到底怎么走，可能是什么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二季度的经济增长，统计局说了可能接近8%的水平，6月份的经济数据已经出来了。三季度由于政府投资增长很快，消费增长也在这个水平，出口的增长速度也会略有放缓，加上库存调整，三、四季度还会加快，二季度的实际增长比我们预期快8%，四季度可能在9%。下半年的经济增长主要是靠库存的增长，把经济调整拉动起来。消费增长可能会在零售额15%的基础上略有回落。投资的增长速度，下半年也会回落一点，主要原因刚才解释了，中央银行既要保证现有投资，第二放款的速度有可能会减慢。商业银行放款一旦减慢以后，国有投资增长速度也会放缓的，同时民间投资不高。第三，要继续增加一些新能源汽车、生物工程、航天航空，大部分投资新的投资增长点的热潮，现在还看不见。在这种情况下，三季度、整个社会的固定资产投资也会掉头，往下降一点。三季度会快一点，消费也会略降一点，库存放缓一点。这是比较大的判断。

下半年的宏观调控政策，我们到底怎么走？首先，通货膨胀的压力已经有一点了，但是没有那么大。通货紧缩的局面在年底结束了，明年上半年，个别通胀率包括3%，现在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即使明年有一定通货膨胀，但是压力不会太大，主要原因是全球的经济增长速度很面。从供需需求角度看，物价不会太幅度上升；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明年的中国通货膨胀不会涨起来。我也做了一些预算，和一些领导汇报过，中国物价上涨里，40%左右是由供求推动的，还有60%是供求关系解决不了的。现在，石油价格已经从37%到70美元了。国内为了稳定粮食价格、猪肉的价格，中国价格继续出现通缩的局面是不可能的，但是大幅度上涨，由于短期的供求关系，也不会快速上涨。物价不是主要问题的时候，保经济增长还是首要任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不会做大的转向。

第二，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产业结构的问题。中国的着力点可能是转向调整结构。首先，调整结构是市场行为，财政政策的主要作用是结构调整。现在讲，一、二级耗能的产品，国家已经有补贴政策了，把高耗能的产品淘汰出去。第二，怎么形成新的增长点，比如新能源、航天航空、生物只要、3G、文化产业，财政在这个方面可能会继续加大支持力度，鼓励企业往这个方面投资。第三，结构调整很重要的原因是要素价格的调整，包括现在油价的调整、水价的调整、资源税的开征等等。这些政策上，我们还会继续出台。资源税可能会加快推出来。从政策来说，基本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政策不会变。货币政策，还是一个宽松的政策。下半年，主要强调“适度”，适度的结果，可能是信贷的规模、投放的速度会放缓一点。这是货币政策。

从具体的消费政策，我个人最担心的还是房地产。房地产可能会出现量稳，价升。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办？我觉得房地产最重要的是刺激居民的更新性需求，或者叫改善性需求，适度抑制刚性需求。很重要的手段是物业税，我们国家的物业税大大低于西方国家。物业税的推出在短期内有利于减少需求，最终会稳定房地产价格。

第三个政策，改革。现在国家发改委准备出台22条刺激民营投资的政策。另外，前两天关于改革的12条政策也出台了，其中有一条政策就是放宽一些垄断行业的政策。去年，我们在讨论铁路投资改革的时候也讲到这个问题，我们在去年扩大内需政策出台以前，中国铁路改革是落后的，如果中国铁路改革在两年以前就推出了，这次扩大内需的政策就会非常主动。为了扩大内需，政府直接投铁路去，如果铁路投资早就改革到位了，民营投资可以替代国有投资，国有投资可以转移过来投资医疗改革、社会保障。现在，4万亿大量的钱里，还是投到交通里，这是非常可喜的，我们看到了改革的重要性，确实要加快这个方面的改革。我们的力度还要加大。

总的来讲，中国经济不会发生大的变化，很重要的结论，现在的资产价格上涨的趋势，我认为短期内是难以改变的，流动性过大的问题，始终要伴随存在，在经济复苏的过程中，资产价格显然往上上涨，这是不得不走的路径。所以，我说在资本市场上，我们还是有一些机会。年初，我说房地产价格不会大幅回落。由于资金充裕的原因，导致资产价格上涨。从基本面上来说，我认为中国经济持续回升的阶段还没有到来。企业的利润要大幅回升，从基本经济面来说，相对来说是比较弱的。再长一点看，比如，明年，资产价格的活动，自然面、博弈面也好，最终博弈的结果，有可能是资本市场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会好一些。